27.Decoy
- IndigoPhantom

- 2021年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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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仓本家,叶王堂 03:00AM
“那么,这之后就看你的了。”麻仓叶明对站在面前的那人点了点头。“你好自为之。”
长发少年浅浅一笑,转身踏上了那老旧的木质阶梯。虽是保存完好的建筑,但仍是免不了发出一声道尽千年沧桑的嘶哑呻吟,在空荡荡的祠堂中格外刺耳。
“等等!”身后突然传来的女声让他顿住了身形,微微侧头,麻仓茎子那仍旧复杂的目光直直盯着他。
“怎么了?”两旁纸灯笼中幽幽摇曳的明火,在他脸上投下几片阴影。其后酒红的瞳中,仍是那种不可窥视的深沉。
茎子一手放在胸前,有些不知所措地原地踌躇了几次。终于下定决心般地走上前来,在她父亲和丈夫惊讶的目光中,张开双手将面前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的麻仓家宿敌搂在怀里。
瞪大的双眼说明了好此时的震惊,当然并不是因为那堪比金刚的力道——虽然这很可能是原因之一。或许应该说,这是一种从来不曾奢望过,也从没想到过会拥有的,被呵护着的感觉。有些不适应,还有点轻微的尴尬在其中,但他却不会伸手推开这个与叶如此相似,可又有着另一种温暖的女子。
正如这个拥抱如此突然而至一般,它结束得也很迅速。茎子将双手移至好的双肩,之前目光中的复杂化为无法认错的担忧。“一切小心……”
“嗯,”少年点了点头,双眸藏在脸侧流淌而下的刘海之后。再次转身踏上老旧的木梯,洁白的狩衣衣角随着他的动作翻飞。“谢谢你……”
进入祠堂后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关闭的两扇门内。在纸门完全合上之前的那一瞬间,荡开的刘海后少年唇角的一丝浅笑若隐若现。
……妈妈。
“那个……茎子啊,”祠堂门关上后半晌,干久终于挠了挠头发,出声打破了沉默。“你……”
“他是我们儿子!”茎子突然转过身,很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干久扶了扶脸上的面具,无奈地说道。“但是……”
“他也是我生的,”长发女子卡起腰理直气壮地说。“和叶一样!”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干久感到深深的无力。就像平时,他对于自己的爱妻总是没办法。
“好了!”叶明突然出声,打断了女儿女婿的争论。“走吧。”
“咦?父亲大人我们不在这里等吗?”茎子惊讶地问道,同时担心地看了看祠堂的方向。
“你在这里担心也没有用,更何况……”老人背着手,率先向门外走去。“大阴阳师麻仓叶王的巫力一旦全开,以你那两千不到的巫力根本无法承受那种威压。所以还是出去等吧。”
身后的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杂音。收敛了有些纷乱的心绪,好仔细打量堂内的一切。入口处立着一只鼓,旁边书籍卷轴沿着墙壁一字排开,一直延伸到堂内的祭祀台旁。黑色的桌面,贡品、白烛已准备齐全,其后的画像上,盘腿而坐的俊秀男子,无机质的目光悠远深邃,默默注视着站立在台前垫子上的长发少年。
这就是麻仓叶王……酒红色的瞳淡淡扫过画像,然后落在画像下方的那本古旧书籍上。……还有超·占事略决。
也难怪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些,坚持要到出云才能把一切和盘托出,好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换在平时有人告诉他他其实是一千年前的通灵者,经过几次转世而在现世重生,理想是毁灭所有人类之类的,他绝对会认为那人需要的不是一双聆听的耳朵而是一位精神科医生——就算那人是他弟弟也一样。
叶王堂中所陈列的一切事物都是麻仓叶王曾经使用过的物件,其上或多或少都留有那个人的念想与力量,即使是对往事不留任何记忆的好,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地方与他之间的联系。所以无论之前那位应该被自己称为爷爷的老者所叙述的真相有多么离奇,此时他也无法怀疑那些话的真实性。
探过身拿起那本残旧的书籍,好大致上翻看了一下。前面一小部分记载了麻仓叶王的生平与理想。指尖轻滑过的书页,薄薄的纸张下隐隐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力量。
看来这里的内容远比表面上记载的多啊……他挑了挑眉,随后将书页往后翻——虽然他对于之前的记忆很好奇但是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
记录在最后一页的泰山府君祭,本以为是复杂到极致的仪式,没想到却意外的简单。将之前叶明所教的最后一个手势做完,好双手停留在半空,两眼紧紧盯着祭祀台上的烛火。
紧闭的空间内,橙黄的烛光毫无预兆地摇曳了一下,随即剧烈抖动,霎时间堂内明暗不定,木质的墙壁上阴影重重,说不出的诡异。
感受到周身某种以前根本不知该如何动用的力量被大力抽取,少年眯起了双眼。没有刻意去抵制这种感觉,他反而放开了控制,让自身的庞大巫力更加快速地融入吸引之力传来的方位。
手上被施加的力道突然增大,好不由得皱起了眉。他单膝支地,紧接着变了一个手势,轻喝一声,霎时一道令人心颤的威压以他为圆点向周围扩散而去。澎湃的巫力波动激荡在室内,堂中的所有物件都自发地颤栗着,发出让人牙齿发酸的咯咯声。
“啪”地一声,固定帽子的绳带断裂,少年的长发在此时乱窜的风压中狂舞。宽大的狩衣衣袂翻飞,于能量的旋涡中猎猎作响。暗红色的眸紧盯祭祀台上就算被如此猛烈的气流吹刮依然摇曳燃烧的烛火,幽幽火光在那红芒中缓缓流淌。
啧……真是顽强。
主屋中的三人同时一惊,齐齐看向叶王堂的方向。
“开始了,”叶明说道,年迈的脸上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或许可以说是如释重负。“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就算知道好拥有125万的巫力,但如此这般亲身感受还是让人觉得恐怖。”干久倚在门边,眺望着力量波动传来的方位。“不过我还是很惊讶,义父大人您居然会答应他的要求。”
“麻仓叶王的可恶之处在于他对人类的漠视与不信任。抗拒,猜疑,从而揣摩人心,这便是‘灵视’这种能力的雏形。”叶明将手中的烟斗在烟灰缸中敲了敲,吐出了一口淡淡的烟圈。“叶王就是因为这种能力才蜕变成为了人们所惧怕的‘鬼’,从而也就有了麻仓家要负起责任消灭他的使命。”
对上女婿依然不解的目光,叶明可以想象面具后那张曾被灼伤的脸上与自家女儿同样有些担忧的神情。“从刚才的情形以及他之后的种种行为来看,好已经失去了灵视的可能性在九成以上。以前的安娜同样也有着这样的能力,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也消失了。可以说‘信任’,是解除灵视这种诅咒的契机……”
将长柄烟斗收起,老人收回了目光。
“……麻仓叶王已经开始重拾‘信任’这种情感。或许现在只有那么一丝,但不论他这次的冥府之旅会不会让他恢复以前的记忆,这份‘信任’都不是那么容易会就洗掉的,以武力除掉他也不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了。所以……”
“父亲大人,您的意思是……”茎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眼中闪烁着由于喜悦而溢出的泪光。
“你们想怎么做就随你们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也是时候该退休享享清福了,”叶明点了点头,但随即再次眯起了眼睛。“当然这也是他能完好无损地从精灵王那里回来之后的事了。”
黑暗的天空,铺满沙砾的道路,放眼望去一片荒芜。只有路边偶尔一棵两棵的枯树,伸长了脖颈,以耐人寻味的默然,无声地注视着他。
鞋底与地面的摩擦,衣摆划过空气的轻咻,伴随着路边阴暗处蠢蠢欲动的喀拉声响,换来那双暗红之瞳凌厉的瞪视。
感受到骤然升腾起的战意与威压,躲在暗处审视的那个存在顿住了无形的身体,犹豫几番后,随即飘然离去。
长发少年淡淡地扫了眼那个方向。这是第75个了吧?
自从他以灵体形态进入冥界后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几天?几个月?还是几年?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一直走在这条根本看不到尽头的荒路上,唯一能给他一点儿时间概念的就是这种时不时出现的窥视者。
不知是不是由于单纯的灵体感官更为灵敏的原因,在这死气沉沉漫无止境的单调环境中,任何一丝细小的波动都如撞击在鼓面上一般震耳欲聋。这考验的不仅仅是他的耐心,警戒心与临机应变,还有平常心。若是在这里失去了平日的冷静,那在各种意义不明,烦不胜烦的窥窃与试探下,那他离疯狂也就不远了。
甩了甩衣袖,好继续前行。眼前的荒芜景象始终如一,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到底会走到哪里,接下来又会遇到什么,毕竟叶明进行仪式的方法跟他有着很大的不同,以至于现在的情形与之前听到的相去甚远。
该不会因为他这种走霸王路的行为所以被这里的神灵联合起来整蛊了吧。有些抽风般地想到这个荒谬的想法,好撇了撇嘴角——他最好别是跟他那个笨蛋弟弟呆久了结果脑子也坏掉了才得出这种没用的结论。如此这般不着边际地想着,再次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于一个完全空白的空间。
到了么?他环视四周。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之前的天空道路枯树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地消失了。
“喂——Great Spirit!你在吗?”好扬起头向着空中喊道。通灵者对于精灵王应有的敬畏感在麻仓好的认知范围内碎得连点儿渣都不剩。
/你……呼唤我?/
偌大的纯白空间,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的空洞声音回荡着。无机质,无感情。
“是的,我来找你商量个事儿。”长发少年答道,随即眯起眼睛。“能不能请你收回将麻仓叶选为通灵王的这个决定?”
/麻仓叶……是此次通灵者激战的优胜者。优胜者便为通灵王……自古以来从无更改。/
“没有余地?”好沉声说道,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成拳,但脸上的那丝浅笑仍然不变。
/人类……需要王者。吾意已决。/
“那么……”唇角的笑容越发加深,酒红色的瞳中红芒流转。“至少告诉我为什么在我的记忆上动手脚。”
这次,精灵王没有回答。许久许久,空旷的空间中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与呼吸声。
“啧,装聋作哑么?这样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冷淡啊,”轻哼一声,长发少年低下头,在怀中摸索着什么。“不过我也不是很介意。”
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纸张,好静静感受其上流淌的能量波动。另一只手在空中虚划几次,最后以一个手势结束。指间的纸张突然一抖,然后剧烈颤动,倏地飞向半空停住。
与此同时,叶王堂中少年膝上摊开着的超·占事略决哗啦啦地疯狂翻动,直到停留在最前面残缺的那一页为止。书页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随后浓黑如墨般的雾气涌出,将整间叶王堂填满,最后仿佛找到出口一般齐齐涌向正中端坐的少年。
精灵王的空间内,纯白无暇的空间出现了一丝墨黑,以半空中漂浮的纸张为中心扩散而去。
席卷而来的暗流,以意料之外的迅猛之势肆虐于整个空间。好咧开嘴,勾起的唇角处是他那恣意的笑,纤长的发丝在空中如长蛇般抽打着,映衬着身后鼓荡起的白色衣袖,鲜艳地触目惊心。
“既然你不是很关心这个问题,那我将以前的记忆解开也没关系吧?”
东京,民宿[炎] 03:50AM
“出发,”随着金眸少年的一声令下,在夜间散发出乳白光晕的恶魔梅菲斯特·E缓缓睁开她那淡紫色的双瞳,舒展开背后黑色的蝠翼,载着众人向东京湾的方向飞去。
漆黑的夜空中,诞生于爱人无限痴情的恶魔轻拍双翼,悄然无声地划过此时仍然带着一丝潮气的空气。她轻揽怀中的众人,脚尖在虚空中轻盈地一顿,一点。
东京湾,荒川河口 04:00AM
“法斯特,你在这里等我们,情况不妙的话就飞到天上去。”莲沉声说道,金色的猫瞳俯视着一公里外的那片废弃仓库群。“卓高拉布,这种距离你能嗅出些什么情报吗?”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那里有不少人,还有火药味。仔细感觉……”黑人男孩身上具现化出的美洲豹特征,圆圆的鼻头在空气中探了几探。“好像确实有帕契一族的气息,只不过很微弱,而且范围也很大。看来得离近些才能更确定。”
“那么我们就上吧,”霍洛霍洛祭起了双手的超灵体拳套,硕大的拇指在鼻子上蹭了蹭,唇角绽开了他平日的阳光笑容。“早些结束回去了还能睡会儿。”
其余的人一致点了点头,纷纷祭出了自己的甲缚式O.S。卓高拉布领头,一行五人迅速且无声地向着目标移动。
出云,叶王堂 04:30AM
『城里所有人民的性命都是由您拯救的啊!我们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如果不讨好他,我们的性命就没有保障了……/
『主公这次一定会好好感谢您的!』
/一、一定要想办法啊!不能让他爬到我头上去!可恶的麻仓叶王!/
『真是惊人啊,叶王大人!您的力量不管哪一次看都是令人心生赞叹!』
/这样的力量……他真的是……人类吗?/
/他一定是怪物……怪物!/
真是难看……
战乱四起,怨灵横生,那个百鬼夜行的年代。
无边际的腐尸枯骨,堆满了河道,路边。曾经绚烂艳丽的落樱,也沾染上了肢体腐烂的甜腻腥气。
辉煌奢靡的排场,舞姬们娇俏的笑声,柔若无骨的腰身,甘醇甜美的酒液,熨烫在舌尖的辛辣,筑起了一道温柔的膜,包裹住那一颗颗轻轻一捏便会碎裂成满地沙砾的优越心。仍在生的人们啊,那迷离的眼神,阻塞了看向真实的勇气。睁大着的双眼中,你们又看到了哪些?
举杯,倾倒,酒洒,沾湿了敞开的前襟、身下的草席,化作无关痛痒的一瞥。放肆的疯狂笑声,融进了院墙外互相依偎着的母子他们咽下最后一口生气前流淌的苦涩泪水。
散落一地的酒案,闪耀着冷光的碎片,发出尖锐的嘲笑声,狠狠撕裂了视网膜,如滚烫的烙铁,将心灵灼烫地滋滋作响。
这就是真实。
人类,果然还是太渺小了……
眼前的一幕幕,与曾经所拥有的理念重合。原本如他人叙述般的故事,此时却真正冲入脑海,与自己的意识衔接地天衣无缝。
因为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记忆。
一片片沉重的记忆,拼图一般嵌入意识深处,抵压在灵魂上的某处,生生地疼。正如阻挡着深水高压的玻璃,蛛网般的裂纹渐渐蔓延开去。
叶,我该怎么办……
池袋,太阳太阳照60 4:35AM
“老板,那些人已经如您所预料的那样到来了。”田村崎站在门边报告着。“现在他们已经向着关押帕契一族的36号仓库前进。只不过……”
“嗯?”小个子男子收回了眺望窗外的目光,回过了头。“麻仓叶果然没有出现?”
“没错,”田村崎推了推眼镜,看了看西东京那边传来的战况。“据估计他应该仍然留在西东京的民宿中。我们的人数次想接近那里但全部在接近周围两百米处迷失了方向,可能是某种中国自古流传下来的阵法在作怪。各种与里面联络的方式也都无法使用。”
“道家的那个小子果然狡猾的很,”万纯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不愧是循着那一点点线索就能追查到这个地步的人。要不也不枉我以帕契族的全部族民作为诱饵引他出来了,之前担心他会起疑心所以至今没有派出任何人手进行监视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老板您说的是。”田村崎面带微笑地应和道。
“心灵纯洁的人类,同时也是单纯的生物。不需要去刻意监测对方的一举一动,只要在最适当的时候抛出最恰当的诱饵,那么控制其行为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道家的那个小子,果然还是太嫩。”
“那么老板您接下来的打算是……”
“虽然和原计划有些出入……但也尚未偏离过远,”万纯拄着手杖,走向另一张桌子上放置的各种传统工艺前,挑出了一只神谕呼叫器。“就算道家的阵法再怎么厉害也绝对有着范围限制,现在只需要把麻仓叶叫出来就好了。”
“通常不是说亲近之人之间总是有着某种特殊灵感么?那我们就来看看我的儿子和他的未婚妻以及亲人间是否跟他也有着如此强烈的羁绊好了……”
勾起一丝邪恶的笑容,小山田万纯一字一句地命令道。
“进行下一个阶段的计划。”
出云,叶王堂05:00AM
无边的黑暗,是仿佛能侵蚀人心的压抑感。眼前朦朦胧胧地只有一星光斑,不知引领向何处。
过去的记忆是预料之外的沉重,少年此时仍是能够感受到方才眼角湿润的痕迹。但灵魂中不间断的那丝牵绊依旧长绵,悠远,即使隔了千年的时空,仍然缓慢但却不间断地顽强存在着。
将注意力移回眼前的光点,好向着那里飘去。越过分界线的那一刹那,周身刷过如浸水般的凉意,随即眼前豁然开朗。
幽静,但却充斥着荒凉感的林间,长满杂草的小路,落满灰尘的断头地藏,时不时被风拨弄而左右摇摆发出咔咔声响的头骨。
萧瑟的景象,但却由于不远处炊烟轻摇的茅草屋而减低了其本质上的凄凉。
微风拂过屋檐下伸出的草叶,泥巴糊就的墙壁透露出淳朴的气息。虽然简陋,但却散发着淡淡的温馨。
心中产生了一种不知名的期待感,他知道这一定是他的记忆中最为关键的一部分。酒红色的眸子搜寻着,心跳在胸腔中逐渐加速。
茅草屋的门把已触手可及,这是一种真相呼之欲出之前那一刻的紧张感。
指尖触及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却轰然炸裂。一块块场景的碎片在纯白的背景下分解,碎裂,最后化为一蓬扬起的沙尘,消散在这个依旧洁白得刺目的虚无空间。
半空中的泛黄纸页‘腾’地燃起,最终蜷缩着化为一片灰烬。
“怎么……!?”好惊愕出声,但话语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升腾着可怕高温的红色巨爪毫无预兆地出现,紧紧钳住他的身体,爪上的力道挤压着,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吱吱作响。
灵魂形态下躯体不会受损,但加赋于灵魂上的伤害却会直接作用在意识本体。狠狠咬住牙关忍回了几乎脱口而出的痛呼,好艰难地扭过头想要看清楚袭击者的模样。
酒红色的眸子中映照出那个身形,瞳孔瞬间收缩。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总是能成功地让我感到困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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